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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漢料理」這一個名詞在台灣似乎逐漸沒落,卻有時仍會在路邊看到少許的招牌仍然標榜「和漢料理」四個字。筆者曾在2006年提出和漢料理的介紹,最近走了一趟日本長崎,再度興起研究動機,希望在這一篇文章中能深入討論此一名詞,並進而思考台灣飲食的文化元素。

和漢料理的前身--卓袱料理

  就「和漢料理」的片面意義可以看出,”和”指的是日本、”漢”則代表中國,因此可以簡單定義為中日混和的料理,或稱菜餚。在2006年的文章曾經介紹日本最早出現「和漢料理」的名詞,應該是在元祿10年,即1697年由浪華住吉岡氏所寫的書--《和漢精進新料理抄》。在日本,「精進料理」指的是素食料理,因此這本書的內容主要介紹的是日式與中國式的素食料理,內文以「唐」代表中國素菜,內容分成煮菜類、生菜類、小食類及普茶圖;「和」則代表日本素食料理,共分成汁類等十二類,但卻不是指中國的色菜與日本的素食融合的菜餚。但我們可以猜測早在1697年即有人在使用「和漢」這個名詞來討論料理的內容。
 
   但日本人有「和」「漢」料理文化元素混合的概念可以追溯到日本的元和・寛永期(1615-1643),當時日本僅開放長崎做為與中國往來的貿易商港,並有荷蘭、葡萄牙等國的船隻亦停泊在長崎港,而最多的是來自中國大陸的商船。同時期,日本長崎也興建屬於中國式寺廟的崇福寺、興福寺,中國文化逐漸傳入日本。在元祿年間(1688-1704),根據文獻紀載,葡萄牙的南蠻料理與南蠻菓子、中國的中國料理已經慢慢在長崎生根發展起來,前者如天婦羅(テンポラ)與蜂蜜蛋糕(カステラ),後者如東坡肉等。「天婦羅」這種稱為「南蠻料理」的食物在十六世紀後半在長崎流行起來。
 
現在的桌袱料理價格並不便宜  
現在的桌袱料理價格並不便宜
 
  但何謂「桌袱料理」?按照文字的表面意義來看,”桌”為餐桌,”袱”則為桌巾。「桌袱料理」在擺飾上,主要是以中國風的圓形餐桌加上紅色的桌布襯托出中國文化,而用餐的方式也有別於日本的個人一組的套餐,而是以中式餐廳常用的夾菜共享的和菜為主,但料理的菜單內容則有代表日本料理的特色的生魚片,葡萄牙的南蠻料理—天婦羅、卻也有東坡肉這類非常典型的中國菜穿插其間。在餐具的使用上也有些特殊性,每個人均有一雙筷子、兩個碗,一個碗是專門將夾好的菜放置其中,另一個碗則用來就食,另外還有一個湯碗則用來盛湯用,可以稱是和漢與葡萄牙的飲食內容之組合。
 
  在當時的封建社會中,這樣平民老百姓的飲食非常流行而且便宜,屬於平民飲食,如果要談到日本人何時將中國菜與日本料理合而為一種料理型式,「卓袱料理」便是一個很好的例證,而我們也可以假設「卓袱料理」應該是「和漢料理」的前身。在日本,僅長崎可以發現有這樣的飲食特色,目前在長崎尚有少數幾家餐廳提供有歷史特色的「卓袱料理」,如浜勝餐廳、花月料亭等,並成為當地觀光導覽手冊所推薦的長崎特色料理,但它已不再是平民飲食,從這家餐廳的裝潢設計以及桌袱料理的訂價來看,反而在現代成為品嘗歷史、體驗文化的高價料理。
 
桌袱料理  
桌袱料理

異曲同工之妙的普茶料理

但提到日本的桌袱料哩,不可避免的要介紹日本的「普茶料理」。日本的普茶料理源自1661年,由當時中國的禪宗大師黃檗宗將禪宗的宗教精神連同「茶禮」一同傳到日本,禪宗的飲食習慣以茶禮為基礎,而整個禪宗的飲食在當地即稱為「普茶料理」。由於這樣的飲食習慣自中國傳入,因此整個用餐的習慣也富含中國風,也可以說是和「卓袱料理」有異曲同工之妙,因此我想「和漢精進新料理抄」應該是在此風下所出來的產物。只是「普茶料理」以素為主,而「卓袱料理」則是一般的葷素混雜,但都可以說是研究中國菜傳入日本的重要依據。

臺灣的和漢料理

但如果要討論到台灣的「和漢料理」,就必須先知道日本料理於何時傳入台灣?根據《臺灣省通志》〈人民志禮俗篇〉的記載:「西餐、日本菜均於日據時代才有之」、「日據時期,日人嗜生魚片及豆瓣醬湯,習慣相染,臺人亦多嗜之」。因此我們可以知道臺灣人在日據時代才開始接觸到日本料理。武內真義在1915年所著的《臺灣》,第十一章有提及台灣料理逐漸走向內地化,即料理的日式化,將原來台灣人習慣的和菜用餐形式,改成日本人習慣的每人一份的形式,並稱此為和、漢、洋折衷料理。

李超先生(民國22年生)在一段訪談中談到自家在日據時代於台南所開設的日式食堂,所販賣的食物也是「和漢」混合。他說:

「我家就是經營台南當時最大的餐廳--松金食堂,當時還有一家是寶美樓,台南只有這兩家規模較大的餐廳,主要賣的就是日本料理,也賣一些中國菜,是參雜著賣,客人也以日本客人為主。日本料理的部份主要是賣てんどん(炸蝦飯)、かつどん(豬排飯)、おやこどんぶり(雞肉雞蛋蓋飯),湯類就像味噌湯、紫菜湯等都是很普遍的湯類,不像現在有各式各樣的日本料理。當時麵類只有烏龍麵,日本人不吃其他的麵類。客人部份,還是會有少數的台灣人來用餐。當時會開日本料理餐廳的包括日本人和臺灣人都有,但因為戰後每家都很窮,所以也沒錢去吃當時的てんどん等,只有黑輪、飯糰、天婦羅等小吃類的東西深入一般人家的生活,所以也就流傳下來了。」

民國44年開始營業的「第一壽司屋」、其標榜販賣和漢料理,最近已經因為第二代老闆吳百爵先生退休而歇業,其子雖繼承衣缽,改經營「榮 和漢酒肴」。吳百爵先生接受訪問,在訪談中對和漢料理做了一番解釋,他說:

和指的是日本、漢是中國的意思,但在台灣,這個”漢”多是指台灣料理,因此和漢料理餐廳指的是賣日本料理、也賣中國菜(台灣料理)的餐廳。和漢料理餐廳的出現是相當自然的,我的老丈人就是在日據時代的日本料理師傅,給日本人請(雇用)。日本料理店之所以有賣中國菜,主要是因為早期台灣客人有些人會吃不慣日本料理,像是sashimi(生魚片)、nigiri (握壽司)等較生冷的東西,為了吸引客人、迎合客人的需要,於是開始在店裡也做中國料理(台灣料理)給客人吃,自然而然,店裡有賣日本料理,但也賣中國菜。我老丈人在民國44年開了第一壽司屋,便延續這樣的精神,販賣和漢料理。

吳師傅的這番解釋,讓我恍然大悟,因為筆者一直以為在台灣的和漢料理應該是日本料理的在地化。吳師傅加以說明:

我有一些日本朋友就說台灣的日本料理是屬於有台灣味的日本料理,舉例來說:日本人煮菜是甜中帶鹹,但台灣人是鹹中帶甜,在台灣的日本料理的菜餚本質是台灣味,這不是和漢料理,這是叫做日本料理的台灣化,這不是和漢料理。我自己店裡標榜和漢料理,我們客人喜歡的”漢”料理像是糖醋排骨、爌肉、還有宜蘭卜肉,日本料理就是生魚片賣最好,以前一種魚就可以賣掉40-50斤,另外握壽司或是炸魚排也都賣得很好。現在台灣的和漢料理餐廳已經越來越少,應 該說”漢”料理在日本料理店是越來越少了。

過去筆者常用台灣辦桌文化中的「龍船生魚片」來形容台灣菜中所含的日本飲食文化元素,吳百爵師傅則說這種台式辦桌的宴席料理也可稱為「和漢料理」。吳師傅這番的解釋,也能夠說明民國35年成立、在西門町的日本料理老店—美觀園為什麼也賣炒飯的原因了。

也賣和漢料理的美觀園

也賣和漢料理的美觀園

飲食的傳遞與交流

不管是否因日據時代的歷史背景才有台灣的「和漢料理」的誕生,從普茶料理到桌袱料理,從中國到日本、再到台灣,飲食交流與傳播絕對是可以跨越國界。在日據時代著名的台灣料理餐廳「江山樓」,即曾經舉辦「台灣講習會」,教授當時的日本人學習台灣料理,日本國內也曾派人至台灣各高等女校教女學生烹煮臺灣料理,掀起所謂的台菜風潮。飲食可以說是一種根深蒂固的文化型態,它不會因殖民統治而被消滅,反而是取蕪存菁,產生異國料理並存的飲食設計,是說明日本料理之所以能在台灣飲食歷史上屹立不搖的原因。

 

  眾神的食物-可可的歷史

從南美洲發源至今,可可豆豐富了全世界人的生活。雖然「可可」一詞與使用可可豆製作巧克力飲品的確切起源仍眾說紛紜,但可以確定的是,馬雅人與阿茲提克人已經成功發展出種植可可的方法。
可可是富饒的象徵,而原本只有南美貴族才能享用的可可飲品,也用於宗教儀式上。準備這些飲品時,必須先壓碎可可豆,加水混合,然後加入香料、辣椒和草藥來去除苦味。可可於十六世紀時傳入歐洲。哥倫布是第一位品嚐到可可的歐洲人,而西班牙征服者荷南科爾帝斯 (DonHernán Cortés) 則將可可帶回西班牙。1657 年,一位住在倫敦的法國人開了第一家「巧克力專賣店」。最早的可可粉研磨機是由荷蘭 (1828)的 Coenraad Johannes van Houten 研發而成。1753 年,瑞士自然學家 Carolus Linnaeus 為可可取了學名,名為「Theobroma (眾神的食物) -cacao L」。
 
可可豆
四大可可豆品種:
1. 克里歐 (Criollo)
• 這是最稀有也最頂級的可可豆,有人稱它為「可可王子」。如今只有在墨西哥、哥倫比亞與委內瑞拉等地最古老的種植場才能見到這種可可。
• 它的口感略苦,香氣勝過其他品種,散發一種特別溫和細緻的風味,可媲美阿拉比卡咖啡。經過處理後,芳香的粉末口感會進一步融合濃度與細緻度。
2. 法里斯特羅 (Forastero)
• 這種可可豆味道偏苦,有時特別苦澀,呈現較少樣的 (強烈) 風味。
• 與克里歐相比,其脂肪含量較高,也含有更多抗氧化成份。
• 這是目前最受歡迎的可可品種 (約佔全球可可產量的 80%)。
3. 千里達立歐 (Trinitario)
• 這是將前兩種可可雜交後產生的混種可可樹。
• 這種可可豆的口味變化較大,但基本上都呈現優良、芳香的風味。
4. 納西歐納 (Nacional)
• 這種可可豆僅產於厄瓜多,在短暫發酵後 (至多三天) 會散發出著名的「arriba」風味 (花香 & 香料味)。

本文為節錄內容,完整文章請訂閱《料理.台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