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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望無際的冬瓜田,僅有藍天與遠方的山脈襯出東台灣清澈的空氣,在夏季的烈陽下,冬瓜田更顯寬廣、炙熱。農場主人林加彬穿梭田間,介紹劃分好的冬瓜育苗、開花、結果三個區域,種植面積共20公頃,偌大的田園,照顧起來相當費力,「光是每一行都要走過一遍,至少有三十公里。」

林加彬原本從事冬瓜批發,將台灣各地如大甲、彰化、花蓮等地的冬瓜批發至市場,或轉賣給工廠進行加工。直至十多年前,因為冬瓜的供應不穩定,才向台糖租借土地,開始於台東市附近種植冬瓜。

 

在夏季盛產的冬瓜

冬瓜原產於中國及印度,適於生長在溫暖的環境,各式土壤皆可種植,目前廣泛栽培於熱帶亞洲各地區。目前台灣種植的冬瓜種類多樣,多以顏色、花紋、長短等外觀區分,市場上主要以白殼大冬瓜、綠皮短冬瓜等種類為大宗,亦多有民間公司改良育成的品種。

以台灣的種植環境而言,冬瓜在台灣全年度都可以種植,但各地氣溫不同,會有不同收成時間。林加彬分享,約從十一月開始,台灣南部如高屏區,可以開始種植第一批的冬瓜,於年後採收。而各地的採收期也會隨時氣溫轉暖,逐漸北移,林加彬細數,「五月嘉義、彰化的冬瓜可以採收,六月會輪到大甲、苗栗等地。而台東地區,因為冬天東北季風強勁,通常會等到三、四月才種植,至七月收成第一批」。

林加彬直言,冬瓜是粗重、單價較低的作物,雖然適應力強,照顧起來卻不容易,在不同的季節,需要處理不同的狀況。他舉例,進入盛夏時,冬瓜田需要加蓋白布,避免陽光直接照射,以免發生日燒狀況,但仍須確保瓜果有一定的日照量。此外,炎熱的天氣讓銀葉粉蝨數量增加,除了直接吸收冬瓜營養液外,更可能傳播病毒病,造成農民害怕的「瘋欉」,導致數量減少。而冬天,則要小心控制肥料數量,「冬天施灑太多肥料,反而會造成冬瓜的肉呈現紅色,質感變硬、口感較差,在市場上較不受到歡迎。」

而近幾年的氣候變化大,冬瓜的生長有時難以用過往累積的經驗判斷,照顧起來更加困難。他舉例,「這幾年冬瓜會出現紅點,但找不到特定原因。有時候施肥過多,冬瓜表層會出現紅點,也有時候到採收都很正常,幾天後卻冒出紅點。」林加彬解釋,產生紅點的冬瓜不影響口感,但因為賣相不好,不能送到市場販售,只能賣給工廠做成加工品,再差的品項就必須丟棄。

 

判斷冬瓜好壞仰賴手感重量

天氣的改變讓冬瓜種植充滿更多不確定性,林加彬說,以前的種植經驗是,從整地定植、壓蔓、整枝,種植到收成的三個月內,只要在種植前期照顧好,不要讓冬瓜瘋欉,便能預期冬瓜的收成。但這幾年卻有各種狀況,「在冬瓜送上車運到市場之前,都不能保證每顆冬瓜能順利長大、健康。」

除了外觀,瓜果類的品質判斷,亦須仰賴多年的工作經驗,林加彬在搬動冬瓜時,就知道冬瓜的果肉是否新鮮,「冬瓜經過手,感受到重量,就會知道裡面有沒有壞掉。壞掉的冬瓜會過硬,落入手裡時會『啪』的一聲,感受不到脆度,卻覺得沉,裡面可能就是壞的。」

對此,林加彬的應對方法是:不要讓冬瓜過熟,以及盡量不搬動冬瓜,來降低種植冬瓜的各種風險,「每個人的方法都不同,但我會在三個月左右就把冬瓜蒂頭剪掉,但就讓它留在田裡,直到出貨才搬動它,減少冬瓜產生紅點,或是內部受傷的機率。」

目前林加彬二十多公頃的冬瓜田,只聘用十多位員工照顧、管理,在炎熱的夏天,林加彬五點多就會到田間,準備早晨第一次灑水,「夏天通常一天至少要供水三次,冬天澆水兩次,幾萬顆的冬瓜,需要幾個小時才能完成。接著拉藤、梳果、除草、噴藥、蓋布,每個時間都有該完成的工作」,林加彬也感嘆,員工數量遠遠不夠,但缺工也是台灣農業普遍會遇到的問題,「尤其是這種完全沒有遮蔽的冬瓜田」。

本文為節錄內容,完整文章請訂閱《料理.台灣》。

疫情期間,看到臉書上有急診室醫生疾呼,大家可不可以不要在疫情嚴峻的時刻挑戰自己的廚藝,「你們以為急診室醫生都在忙採檢嗎?不是,是忙著縫大家的手指頭。」

 

趕鴨子上架的居家自煮

將近兩個月的疫情期間,在有限空間裡,跟生活最相關的就是吃跟睡,許多經常外食的人改變了生活習慣,居家自煮次數變得頻繁,一天三餐、粗估50天就有150餐,人們在社群平台上,原本多PO與自己生活習習相關的事,這下子開始改PO自家餐桌、自己做的菜,特別是那些平時不常做菜的人,因此會切到手指自然不意外。

臉書上有一個擁有21.8萬成員的「婦仇者廚房」社團,大家分享做菜失敗的經驗,讓原本很懊惱反而變得很歡樂。然而我仔細觀察,我在臉書上看到朋友分享的日常食物是「非典型」或「類成功」,與婦仇者廚房的概念不大相同,非典型是指它並未失敗,仍具有可食性,只是非在大眾公認成品的範圍裡。

我所從事的美食採訪工作,美味與否倒是其次,端到我面前的食物都已經是具可販售水準的成熟商品,有些甚至可稱為作品,基本上都是被多重過濾過的。因此當我看到許多人,其中不乏知名男性,願意把非典型食物照片公開時,我有些詫異。

社會對男女或許仍帶有部分性別標籤—女性會煮菜是理所當然、男性無論成品如何,光願意煮菜就值得肯定,某種程度展現正面形象,這相對帶動男性願意主動PO照。其中一位男性友人告訴我,「女性做菜被賦予較高的評分水準,男性沒有門檻,因此當自己從零分進步到20分,就覺得好棒,想跟大家分享。」

 

非典型食物照獲得更多迴響

知名律師呂秋遠端出了「香菜百香果慕斯」,其他還有一些家常菜,他大方地告訴我,就是要大家知道律師做菜也不過爾爾,大家就更有做菜的信心。另一位副教授謝仕淵則是端出了發酵不完全的麵包照,他是廚房高手,不過疫情期間大概是煮膩了,想挑戰麵包,卻達到我定義的「非典型」狀態,他說吃起來介於麵包與餅乾之間,有點像年輕的老麵團,「碰到發酵這種近乎神秘主義,是一場悲劇啊!」

我一位攝影師朋友則每天PO「吐奶拿鐵」日記,在臉書上分享他練習咖啡拉花的歷程,常見難以辨識的奶泡,偶爾出現幾乎成形的成果,大家替他高興,然而隔兩天後又回到原貌,他自我調侃地寫出:「我今天拉的是公雞胚胎,長大後形狀就會更好辨認了。」他並不因此感到壓力,他說:「同一個食物,不斷不斷地練習,就會越來越精進,成就感很容易看見,不安定感就被療癒了。」

另一位女性朋友讀哲學的先生,做出了有象鼻造型的杏鮑菇與香菇,自有一套如星象般排列方式。朋友告訴我,他先生做菜從不參照食譜,然而對烹飪有一套合乎邏輯的見解,如他認為在杏鮑菇身上割刻痕可以更入味等。而他先生做菜的動力,大概就是他妻子不斷讚美他,並將菜色拍照PO在臉書上分享「我老公做的菜好好吃」。

有位男性友人煮義式培根蛋黃義大利麵(Carbonara),一次因為溫度過高,煮成了蛋花麵,他很擅長做菜,難得搞砸而PO上臉書,他告訴我,比他過去成功的美美食物獲得更多迴響,還有很多人分享煮成功的小秘訣,讓他收穫良多。

我回想過去見過的大廚作品,很多令人讚嘆的創意,但也不乏有些是從醬汁、擺盤、食材,仿效同業的經典作品而來,我曾經在七、八家不同法式餐廳吃過相似同一道菜色。而以粵菜來說,楊枝甘露、流沙包、龍蝦泡飯、稻草牛,這些也都是從香港流行到台灣來,避免菜式走向僵化,廚師們或許可以向這些素人們學習,找回原創的態度跟勇氣,不一定完美,但絕對有自己的風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