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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以前的專欄裡常常鼓吹有關客家飲食(料理)文化的學術研究和研討會,認為只有透過學術和知識體系的建構和推廣,客家菜、料理、飲食才有可能被正視,甚至從而建立它獨特的「菜系化」或「料理化」的地位。

建立客家菜系的知識建構功夫,要從基礎做起,更要耐心長期去打造。我過去也對比客家菜更上一位的台灣菜的料理化和菜系化做過呼籲,且也不遺餘力。這兩種料理或菜系的範疇大小不盡相同,但卻可以齊心協力去努力建立。

如何打造建構客家自己的獨立料理或菜系名份和地位,要先確認客家料理是不是符合構成一個菜系(料理)的條件?Warren Belasco在他的經典食物研究入門著作,Food:The Key Concepts(食物:關鍵概念,2008)中綜合列舉出組成一個族群、地區或國家菜系的五個必要元素,第一、是特定基本食物、食材;第二、是獨特而明確的準備料理方法或技巧;第三、是吃得出來的口味或風味;第四、是有關飲食週邊或相關的禮儀、規範和美學;以及第五、獨特的食物鏈,亦即從農場到餐桌有一套它的根據條件。

第一到第四元素是比較容易了解的正統定義,第五元素比較抽象和較具當代意涵和特性。我覺得還可再加一個不可或缺的元素,那就是該族群成員和該地區或該國人民的主觀認同和喜好或引以為傲。

就此而言,我真的認為不管是「台灣料理」或「客家料理」在過去二十多年來都已經建立起來了。不過,這種客觀的存在事實,還得經過學術知識加以體系化才能完成。這就需要台灣料理和客家料理學術界的關注和投入研究。

基於以上的考量,我特別對客委會客發中心預計在2022年9月16至18日舉辦的「客家飲食文化:族群、歷史與比較國際研討會」有很高的期待。依目前的規劃,研討主題包括「客家飲食的台灣經驗」、「客家飲食文化在東亞的現況與發展」、「客家飲食在東南亞的多樣性」、「物質文化與客家飲食」、「客家飲食文學」以及「台灣客家菜的推廣」等。除了知識饗宴之外,還有不同客家料理(如晚宴、飯兜、點心、茶飲)的現場享用,可說是腦子與腸胃都可以享受的研討會。

這場國際研討會在我看來,也會對客家菜菜系化和料理地位的建立,發揮促成的作用,讓我們拭目以待。

  近年來地球暖化效應所造成的極端氣候,讓人類吃盡苦頭。其中造成碳排放量激增的原因之一卻與畜牧業有關,其中又以牛、羊所產生的碳排量分居第一、二名。根據研究指出,一公斤牛肉的產出會製造平均約36公斤的二氧化碳,但一棵樹卻只能吸收約0.03公斤的二氧化碳量,因此「吃牛肉」這件事,間接被視為是造成地球暖化的原因之一,也造成牛肉消費在道德上的疑慮。

澳洲身為牛肉出口大國,為了洗刷此一罪名,將「碳中和」(neutral carbon)納入澳洲畜牧場經營的目標之一,沒想到,養牛畜牧卻意外成為翻轉碳排放的重要契機。

 

澳洲的「土壤碳」計畫與正碳

2021111日至12日在蘇格蘭的格拉斯哥(Glassgow)舉行的聯合國氣候峰會,各國達成相關協議,多數國家設定2050年需要達到「碳中和」以減緩地球暖化速度。但之前,澳洲政府便已推出一系列的減碳方案,其中一項是「土壤碳專案」(soil-carbon project)。

住在塔斯馬尼亞(簡稱塔州)的SamSteph Trethewey夫妻,在塔州北部Dunolan擁有175公頃的畜牧場,於2019年向澳洲聯邦政府申請「土壤碳專案」的減碳基金,也是第一批申請該基金的農民。Trethewey夫妻不只要求自己的牧場要做到碳中和,更將「正碳」(carbon positive)視為既定的目標,即飼養牛隻所造成的碳排放量不僅能被去除,尚能清除更多非養牛所產出的碳。

Trethewey夫婦利用再生農業(regenerative farming),除了不使用人造肥料,也利用不同植物的種植建立土壤碳,嘗試改善農場的生態環境。Sam提到:「我們將生物多樣性重新引入土壤,牧場已經播種了多達25種不同的植物種子,包括用於固定氮的豆類、深根植物、芸苔屬植物(屬於十字花科植物)、穀物和草。 這些植物能從空氣中去除二氧化碳(CO2),並通過不同深度的植物根部將其隔離,並深埋在土壤中。」Sam稱其為牛的「沙拉碗」(salad bowel)自助餐,即放牧的牛能夠在該區塊吃到多樣的食物。Trethewey夫妻除了能將養牛產生的碳排放量歸零外,尚能賺到碳信用額(carbon credit),成為養牛意外的另一項收入。但他們是如何辦到的?

 

養牛尚能賺到「碳信用」

牛隻的飼養已成為Trethewey牧場捕獲「碳」的核心。Sam針對這部分進行解釋:「這些動物每隔幾天就會被轉移到新鮮的圍場,進行短期的高強度放牧。如果沒有這些牛隻,我們實際上無法達成『正碳』這個目標。我們需要牠們吃掉植物的頂部,即可促進植物的再生長,促進土壤和植物的活絡(turbo-charge),我們需要放牧的反芻動物來進行儲存碳的動作,這就可以對整個『牛肉對地球有害』論點進行翻轉。」

由於Trethewey夫妻將養牛這件事做到正碳(carbon positive)的目標,並預期在未來兩三年內,可從中獲得12,000-15,000澳幣(約台幣24-30萬元)的碳信用額,讓牧場成為能夠扭轉氣候變遷的基地並擁有更高的生產力。農業科學家Matthew Harrison則針對這案例表示:「正碳農業(carbon positive farming)可以提高牧場的永續性,並進一步提高生產力。農民從這項『正碳農業』中獲得更多的收入,包括提高生產率所獲得的收入,以及額外的碳信用收入。」

 

消費端的「吃道德」

如何讓飲食行為不會產生道德上的瑕疵,即稱為「吃道德」(eat ethics)或是「吃倫理」。通常在道德上的考量因素約略包括:動物福利、有機飲食、健康飲食、以及公平交易等。其中「吃牛肉」這件事之所以具有相當的道德爭議,主因是飼養牛隻過程所產生的碳排放之環境議題。

Trethewey夫婦將他們牧場生產出的牛肉稱為「氣候友善型牛肉」( "climate-friendly" Tas Ag Co beef.),並委託位在塔州首都霍巴特(Hobart)的「Bayside Meat Quality Butcher」肉店販售。這是一家強調販售具「道德肉品」的肉店,該肉店專門出售各種有機、自由放牧、可永續生產的肉品。 肉店經營者Emma Wills也發現她的顧客經常會詢問他們購買的肉類對氣候所產生的影響。 Emma說:「隨著人們開始瞭解氣候變遷,意味著它將如何改變我們的飲食方式,氣候友善型牛肉和氣候友善型的相關產品在未來將會逐漸受到青睞。」

Trethewey夫婦的牧場目前雖然只能供應當地需求的牛肉,但效應逐漸擴及整個澳洲。也期待台灣消費者有機會吃到或許是本土、或許是他國進口的「氣候友善型牛肉」。

在肉店內販賣的氣候友善型牛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