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中巷弄裡的堂本麵包店並不起眼,店內招牌「醜麵包」卻在電影「世界第一麥方」中預埋伏筆,戲劇性地激發世界冠軍「酒釀桂圓麵包」靈感。小店名氣逐漸傳開,走入店內,工作臺旁的層架上,不經意地擺著幾本《烘焙王》漫畫,的確,堂本麵包匠人「阿洸師」陳撫洸,還走在探尋風味的路上。
人生轉彎 與麵包的相見恨晚
「心理預設期待,現實卻會讓你慢慢知道,一切就是最好的安排。」陳撫洸和緩又不失堅定地說。此番話值得玩味,既蘊藏風味追尋哲理,對映他的麵包人生也無違和。
陳撫洸出身理工背景,起初他在高級音響公司工作,也曾在中餐館當學徒,「做麵包」並不是他當初寫好的人生腳本,反而是陰錯陽差情節所堆疊出的劇情線,卻萬萬沒想到,從此與麵粉糰一拍即合。
「原來麵包更適合我!」豪邁的陳撫洸模擬摔打麵糰的「碰、碰」聲,難掩當初相見恨晚的悸動,就這樣誤打誤撞延伸出他的麵包基因。
跳脫傳統科班體系,陳撫洸在職業訓練中心實習基礎烘焙,之後很快地豎起「堂本麵包」招牌。但他光是研究馬卡龍,便反覆微調了三年,「不誇張,廚房裡堆滿二十多桶大型垃圾桶,全是失敗的蛋白霜。」他大動作比畫。而現在,「鹹蛋黃馬卡龍」是店內招牌甜點。
麵包失敗在所難免,陳撫洸不加潤飾那聲需要被消音的真心語助詞,之後繼續埋頭苦幹、烤出下一顆麵包。在他的認知裡,「失敗是理所當然的常態。」
也幸好陳撫洸的麵包之路並不孤單,他身旁有「魏師傅」相知相惜。而他口中的魏師傅是雲林斗六義華麵包師傅魏茂祥。
他們倆亦師亦友,算不上正式師徒,只是在某次日本考察團結緣後,陳撫洸訝異魏師傅的精益求精與不藏私,「常常我問他問題,他只要我等一會兒,沒想到是直接拎兩袋麵粉來找我研究。」讓他驚呼「原來匠人藏在鄉間!」真正發自內心尊稱魏茂祥一聲「師傅」。
陳撫洸在魏師傅身上見識到匠人執著精神,同樣的,他也從《巨匠的技與心》書中,領略到日本壽司之神小野二郎(Ono Jiro)、鰻魚名匠金本兼次郎(Kenjiro Kanamoto)、天婦羅名師早乙女哲哉(Tetsuya Saotome),三位料理名家定義廚藝環節、食材、精神的認知。
鑽研風味魔力 觸動感官記憶
職人追求精進,磁場會吸引對的人,一路以來的歷練也揉合出養分,「很難以言語形容或量化,但它確實存在。」陳撫洸說。
從中餐館的磨練開始,一日三餐練習翻炒,拿捏所謂的火侯,不只是長時間的味覺訓練,也養成陳撫洸對於工作的習慣,「功夫底子沒有虛的,全是練來的」,慢慢累積內化成肌肉記憶。而音響技術養成訓練,更讓他有信心能捕捉稍縱即逝的感官細節。
陳撫洸探究「味道」這回事。以風味純淨的「昭和吐司」來說,常被聯想到小時候的味道,他起初還很難接受這匱乏的代名詞,直到人生閱歷漸增,才領悟,「在貧乏的時代,麵包可能是一切美好回憶的縮寫。」尤其曾經親眼見證「被食物感動到流眼淚」,讓他更堅信味覺可以觸動內在情感記憶。
「每間麵包店都有把麵粉變成麵包的能耐。」然而,陳撫洸深信,唯有掌握風味細節在頭腦迴路所產生的魔力,才能走得長遠。因此,他極力推薦《風味搭配科學》(The Flavor Matrix)、《料理的科學》(The Science of Good Cooking)、《食物風味搭配科學》(The Art & Science of Food Pairing)和《餐桌上的中式香料百科》等基礎工具書,以食材風味輪,解構細膩的味覺搭配邏輯的起、承、轉、合。
芒果生吐司
刺蔥花籽 焦糖培根麵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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